人鱼之心（无能力AU）
祝大家520快乐！
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，海面上波光粼粼，像洒满了细碎的金子一样。
Peter伸出手试图触摸头顶穿透海水的阳光，在他白至透明的皮肤上，阳光随着荡漾的水波一闪而过。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。
这片海域本来就人迹罕至，现在又是清晨，海滩上也没什么人。Peter游到附近的岩洞里，下半身的鱼尾在离开海面之后迅速褪去鳞片变成了白皙纤细的双腿。他走到岩洞深处，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人类的衣服——那是一套青少年的衬衫和长裤，相比其他的人鱼，peter成年得太早。成年之后人鱼就会停止生长，因此他的容貌和身体都显得有些稚嫩，看起来就像青少年一样。实际上他已经一百八十岁了。
Peter走出岩洞，穿过海滩，在公路边等了一会儿，熟练地拦下来了一辆计程车，报出了目的地。
相比其他的人鱼，peter显得对陆地上的事情十分了解。他在几个月前就四处假扮潜水员打工赚钱，那套人类的衣服和待会将要支付的车费就是来自于此。他有一个计划，那就是偷偷去看望他曾经的恋人。
距离他们上次分开已经三十年了，peter非常思念对方。人鱼是痴情又专一的种族。在她们长达几百年的生命中，只会有唯一的一位爱人。在过去的二十年中，peter曾经游遍了世上的每一片海域，每一天，他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。
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，所幸作为人鱼，peter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爱人还活着，只是他应该已经六十多岁了。不知道如今白发苍苍的他过得如何，但peter非常后悔当初分开的时候，自己任性地求他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。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，太自私了。
Peter的婶婶May说过，因为人类只能活不到一百年，所以他们比人鱼要善变，他们会频繁地更换房子、工作、兴趣和爱人。
“强求生命短暂的人类专一是不理智的行为。”在他很小的时候，May边用贝壳刀切割海草边这样告诉他。
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，眼看目的地就快到了，Peter忽然害怕起来。
二十年来自己的心从未变过，但是对方未必如此。这么久过去了，也许对方早就忘了自己，结婚生子，儿孙满堂。现在他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去见对方，真的好吗？
“你知道吗？我以前从来不喜欢到海边来的。因为我有一段非常不好的经历。”就在peter考虑着要不要让司机停车时，司机突然说话了。
Peter在陆地上与人打交道的经历有限，或者说他的经历几乎都是和他曾经的恋人打交道，因此他沉默着看了看镜子里司机的眼睛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
司机得不到回应，也没不高兴，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了：“三十多年前，我和前妻度蜜月的时候，她坚持要我陪她晒日光浴，糟糕的是她忘记带防晒霜了，而且也不好意思去找别的游客借，于是我们什么也没涂，甚至没撑阳伞，就那样在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。你猜怎么？我们俩都被晒脱皮了，回家之后大家都没认出来是我们！”司机说着说着大笑起来，peter有点被吓到了，小声问：“大概还有多远，能开快点吗？”
司机降下车窗让风吹进来，回答道：“别急，就快到了。”对于peter的不回应，他显然有点郁闷了。于是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：“不过我现在总是会往海边跑。今天我开到那片海滩的时候我还在想我是不是疯了，这里怎么会有人？然后你就出现了，说真的，要不是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，就跟我的女儿一样大，我都要怀疑你是去那里抛尸的凶手了。”
Peter觉得尴尬到了极点，还好这时目的地到了，peter飞快地给了钱拉开车门下车，一秒也不愿多待。
然而司机浑然不觉，他一手掌着方向盘，一手搭在窗上探出头来:“嘿，孩子，你到这里来干什么？”
Peter老实地回答道：“我来见一个……朋友。”
司机惊讶不已：“朋友？没人住在这里，你确定是这个地址吗？”
“得了吧，有一个不认识路的小男朋友，我怎么能搬家？我不会搬家的，这栋房子会永远在这里。任何时候你迷路了，就回到这里来，我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。”对方曾经这样说过。
Peter坚定地摇头：“没错，就是这个地址。他不会骗我的。”说着他转身走了，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。
他的面前是一片荒芜。
司机下了车，走过来：“看，我没骗你。孩子，我猜你那个朋友应该是搬家了。”他看着peter可怜又茫然地样子，拍了拍peter的肩膀：“来吧，我们来回想一下还有哪些方式能联系到他。”
重新坐回到车里，peter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不说话。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安慰他，他心不在焉地答应着。
也许May是对的，人类不像人鱼，他们很快就会变心。他不再爱自己了，所以搬家了。只是自己还傻傻地选择相信他曾经说过的话。
远离陆地——这是来自祖先以及peter的婶婶May的警告。Peter现在很后悔自己从来都没把这个警告放在心上。
当peter渐渐回过神来，司机已经开了很远的车。
Peter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，惊讶地扒着前座的椅背问道：“我们这是去哪里?！”司机哼着歌，说：“放轻松，孩子。快中午了，我带你去我妻子开的餐厅吃点饭，然后我们再帮你找找你的朋友。”
Peter使劲摇了摇头：“我不去。”他掏出兜里的钱数了数，红着脸低声说：“很抱歉，先生，我的钱不够了……”
司机笑起来：“没关系，这是免费的。孩子，你看起来需要帮助。我想如果是我女儿遇到困难，我也希望能有人帮她一把。对了，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没人的海滩，你住在那里吗？你的家人都去哪了？”
Peter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回答:“我的家人都去世了。”在他还没成年的时候，Ben叔叔遇难了。他不小心被一艘游轮的螺旋桨击中，重伤不治，作为人鱼的爱人，May婶婶也去世了。那时候他只有一百岁，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的打击实在太大，peter离开了长期生活的海域企图逃避，却在半路上被涨潮冲到了马里布海滩上。
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。
Peter昏迷在海滩上时鱼尾还没化成双腿，他不停挣扎着想要回到海里，然而他游了太远筋疲力尽，连挪动一米都做不到。刺目的阳光不停地炙烤着他的身体，peter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缺水而死。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，有个身影慢慢靠近了他。那个人盯着他鲜红的鱼尾看了好一会儿，蹲下来问他：“人鱼？”
Peter徒劳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，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，那个人朝着与大海相反的方向走去。他想告诉这个人把自己放回大海，但他太虚弱了，渐渐失去了意识，再次昏了过去。
当peter醒来，他发现自己在一个装满水的大缸里，水里插着各种形状奇怪的管子，缸底还铺着一堆沙石和海草——海草是假的不能吃，他咬过之后发现了。虽然这不是海里，但他很适应缸里的环境，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。Peter在缸里游来游去，最终他发现这个缸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小了，而且里面什么也没有。
Peter游到水面上，趴在水缸边上打量着这整个房间：水缸旁边是门，前面正对着一张桌子，桌上摆着一堆他不认识的东西。实际上他认识的陆地上的东西很少，他对陆地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来自于May在割海草时讲的关于陆地的事。但是现在他在陆地上，他想亲自去了解。Peter这样想着，就用手撑着水缸边沿把自己的鱼尾挪出来，离开水后，鱼尾化成了双腿。他刚准备跳下来，有人推开门进来了。Peter立刻回到了水里，警觉地盯着进来的人。
然而对方已经看到了他化出的双腿，感叹道：“真是神奇的生物。”对方看见peter如临大敌的防备样子，敲了敲缸壁：“嘿，你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？”
Peter没听见对方刚刚说的话，单纯凭借对方敲缸壁发出声音的行为认定为挑衅，于是游到对方面前，隔着缸壁，冲他眦牙。
“Easy, boy——我想你应该是男孩子，我没有恶意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。”为了表示友好，对方把手上拎着的装满鱼的桶提起来晃了晃，“hungry? 我给你准备了一点……oh, god,我现在就像什么奇怪的驯兽师一样……不过，人鱼吃鱼吗？”
Peter的确饿了，从离开之前的家开始他就没吃过东西了。凑巧的是，对方手里那桶鱼，是他最喜欢吃的那种。peter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里的鱼，在对方拿起一条，靠近水缸边沿时，Peter突然从水面露出头来，叼起鱼就转身游走了。
“嘿，这可不行，你不能只是躲在水里，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在peter游过来准备要他的第二只鱼时，对方说。
Peter实在是太饿了，他很快就妥协了：“Peter，我叫Peter。”
“That’s my good boy.”对方笑起来，peter如愿得到了他的第二只鱼。“And I’m tony.”对方说。
很快，peter就不满足于tony的喂食速度了。他从水缸里出来，鱼尾化成了双腿，着地的时候双腿没有力量，跌倒了。Tony立刻扶起他：“我猜你还不会用腿走路是吗？你应该慢慢来，不如还是先回到水里。”Peter看了看鱼，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，索性坐在地上，抱着水桶吃鱼。
Tony扶额:“好吧，你一定是饿极了。就这样吃吧，我去给你找点衣服来。”
“衣服？不，我不需要那个。我等会儿就回海里了。”peter一边吃鱼一边说。
Tony的脚步顿住了：“瞧我，忘了这点了。不过，”他蹲下来看着peter：“Little fish，我救了你，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？”
起初tony只是单纯对人鱼感兴趣，peter配合他做了些研究之后就离开了。后来peter突然发现，他还想再见tony。于是他又去了马里布海滩，巧的是，tony也在那里。
Peter问tony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Tony摊开双手：“well，我想见一只不知道在哪里的海域里割海草的鱼，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。你呢？”
还是不太会走路的peter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：“我想见你。”
回答他的是一个紧紧的拥抱。
“噢，我很抱歉。”司机听到peter的回答后，迅速转移了话题:“所以，你还有你那位朋友别的联系方式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这次喜欢搭话的司机也只好沉默了。
说来可笑，peter和tony唯一的联系方式，就是马里布的那栋别墅。因为peter没有住址，也没有手机和电脑。原本他们在一起之后，peter就开始努力学习陆地上各种电子工具的用法，只是后来他们分开时，peter什么也没带走。
人类和人鱼，原本就是两个世界。
Peter和tony同居的第一天，peter躺在tony怀里，感觉像躺在五百度的烤箱里一样——是的，自从发现烤鱼有多好吃之后，peter就学会了烤箱的用法。为此peter提出分房睡，遭到了tony的强烈反对。
“我们都在一起了怎么能分房睡？如果你觉得太热可以开空调，我不介意盖一床厚被子。”
Peter觉得tony可能有点生气，拉了拉他的手臂：“睡在一起，这是人类表达亲密的方式吗？”Peter比划着说：“人鱼从来不会睡在一起，但是我们会这样……尾巴贴着尾巴。你没有尾巴，我现在也没有，那么……”peter笨拙地用双腿缠住tony的腿，冲他露出笑容：“我这样做，就相当于贴着你的尾巴了。”
Tony也忍不住笑起来。他伸手捧着peter的脸：“我来告诉你人类表达亲密的方式是什么。”说着他吻了下去，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。
他们定情的时候，tony牵着peter的手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：“I love you, Peter.”
对于人鱼来说，定情的誓言是不能轻易许下的。所以peter向tony确认了一遍：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“我当然是认真的。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吗？”tony有些无奈地抓紧了他的小人鱼的手。
Peter在内心做了决定。他搂住tony的脖子吻了他:“I love you, too. Tony.”就在这一瞬间，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。但tony并不知道。
第二天，tony在沙发上看公司报告，peter走过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。
扑通，扑通，扑通。
Peter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，他能感到受到一样的频率。
“tony，你知道吗，我们的心跳频率现在是一样的了。”
“是吗？真巧。”tony伸手搂住peter，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“这不是什么巧合。”peter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坐起来，“我们的生命现在系在一起了，所以我们的心跳频率是一样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tony立刻放下手里的报告，“你说‘系在一起’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Tony抹了一把脸，感觉非常糟糕：“是不是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会死那种‘系在一起’？”
Peter点点头：“没错。这是人鱼的定情誓言的后果。人鱼一生只有一位爱人，如果爱人死去，我们也不愿意苟活。”
“定情誓言？就是我们昨天说的？God, Peter,你都做了什么？我是人类，我只能活几十年，几十年后你就会……”只是想一想这个后果就让tony感到一阵心痛，他甚至不敢说出那个单词。
而peter还不能明白tony的感受：“是我决定和你许下这个誓言，我也愿意承担后果。Tony，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。”
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这个誓言？”tony问，这句话直接让peter的心沉到谷底。
“为什么要解除？你不爱我了吗？”
Tony完全没办法对着双眼通红的peter再说些什么解除誓言的话，只能先安慰他，就此作罢。但是tony从未放弃过这些事。那之后，peter经常看到tony翻阅有关人鱼的传说的文献。Peter担心真的有解除的办法，曾经无数次地把脸贴在tony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，还好，直到他们分开，他们的心跳频率始终是一致的。
虽然tony可能已经变心了，但是peter从未后悔把自己的生命与tony的系在一起。离开tony的这些年，peter仍然爱着他，仍然热切地思念着他。事实上，peter非常感谢定情誓言的存在。如果有一天tony不在这个世上了，这一切痛苦就可以结束了。
到达餐厅的时候，正好是中午。餐厅里熙熙攘攘的，看起来生意很好，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：Dudley’s special。
司机看到他妻子站在门口，于是先下了车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。
“John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客人。”司机指了指正在下车的peter，转过头压低了声音：“这孩子要去见什么朋友，而那个人大概给了他一个假地址。”
“噢，那真是太糟糕了。他看起来就跟我们的女儿一样大。”
“所以，你得给我们弄点好吃的。然后我好好劝劝他，把他送回家去。”
妻子点点头，微笑示意司机一起把peter带到二楼一个不起眼的位置。
过了一会儿，妻子端着餐盘来了。
“这是我们的新菜单，不要告诉别的客人。”妻子拍了拍peter的肩膀，“好好吃吧。”
坐在peter对面的司机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，拿起一根薯条慢慢咀嚼。
“她美极了，是不是？”没等peter回答，他又问道：“说起来，孩子，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？如果他住在马里布海滩的话，或许那附近的人会认识他？”
Peter犹豫着没回答。因为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太年轻了，如果他说自己和tony认识的话，也许没人会相信。
司机自顾自继续说着话：“好吧，我知道可能相信一个陌生人对你来说不容易。I’m John Dudley by the way.不过你那个朋友对你来说，应该也是陌生人吧?我猜，你们大概是在网上认识的，他表现得很了解你，然后热情地邀请你跟他见面什么的，结果你兴冲冲地来了，却扑了个空。”
Peter喝了一口面前的苏打水，说：“不，我们不是什么网友。他的名字叫Tony Stark。”
“Tony Stark，”司机点点头，拿起手边的啤酒刚准备喝，突然大喊道：“Tony Stark？！”
他这一声把周围的人都惊动了。
“你说你的朋友是Tony Stark？你是来见他的？”
Peter点点头，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惊讶。在peter的印象中，tony开了一家公司，但他并不知道tony在人类的世界多么有名。
司机显得难以置信。他甚至离开了他的座位坐到peter身边，按着他的肩膀问道：“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？一个高中生怎么会认识他？”
Peter在脑中拼命搜刮着有关于陆地的所有知识，最终他决定违背良心撒一个谎：“他是我父亲的一个熟人。”
“你之前说你的家人都不在了，那么你是来投奔他的？”
Peter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话题，胡乱地点了点头。
司机露出非常痛心的表情：“可怜的孩子，你来晚了。Tony Stark 在一个月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。”
在上岸之前，peter曾想过无数的关于tony变心的可能，但他唯独没有想到，人类的生命是如此脆弱。
Peter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，那里面装着的心脏还在跳动着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人鱼的定情誓言不会失效，所以peter否定了事实。
在peter的一再坚持下，司机开车载他前往墓地。
“孩子，我知道他可能是你唯一的亲人了，但你必须得接受事实。你该听我的，社区会给你找一对爱你的夫妻，你会去新的地方上学，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司机的安慰peter一句也听不下去。
和Tony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，只是现在tony已经不在了，他被关在一个又小又黑的长方形木盒子里，埋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下。
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的纪念日，也是peter留在陆地生活的第一年。由于tony对刚开始那个水缸的改造，peter已经可以长期待在陆地上，只是出于人鱼对海天生的向往，peter每周都会回到海里几个小时，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到tony身边。
只是那天出了点小问题：peter从海里回来，还没走到别墅门口就化为人鱼晕了过去。Tony从超市买peter爱吃的零食回来，就看到peter倒在地上奄奄一息，鲜红的鱼尾失去了往日的粼粼光泽，耳朵也变成了长长的尖尖的样子。
Tony吓坏了，又不能送peter去医院。Peter曾经说过他在这片海域交了朋友。于是tony临时买了一艘船，开到海上，大声喊道：“嘿，有人吗——好吧，我是说，有人鱼吗？peter，他需要你们的帮助！”
海面平静无波。
Tony又把船开到别的地方，重复喊了几次，仍然没得到回应。而Peter的脸上毫无血色。
就在tony陷入绝望的时候，一个黑发黑皮肤的女性人鱼突然从海面冒出头来。
她用不善的眼神盯着tony：“你会害死他。”
Tony没时间跟她解释什么，立刻问道：“你能帮帮他吗？他好像快要不行了。”
女性人鱼游到船边，看了一眼peter，露出担忧：“他正在经历非常痛苦的事情。人鱼不能长期离开海生活。”然后那种不善的眼神又出现了，她几乎是在瞪着tony：“You are killing him。” 她拉起peter的手臂:“我可以治好他，但是我得带他走。你永远不能再见他。”
Tony拦住她的动作：“带走他可不行，我是他男朋友。”遭到了女性人鱼眦牙的威胁。
“我给了他做了一个完美模拟海洋环境的水缸，而且他每个星期都会回到海里，我不明白还缺了什么。”Tony解释道。
“没用的。海洋会赋予人鱼灵魂，长期离开海洋，人鱼就会死。”女性人鱼悲悯地看着peter，“你宁愿看着他死吗？”
Tony沉默了一会，抱起peter交给女性人鱼：“答应我一定要治好他。等等，”接过peter转身准备潜入海底的女性人鱼停了下来。
“至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给他告别好吗？”tony趴在船头恳求道。
女性人鱼停了一会儿，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这个人类的请求。最终tony打动了她。
“治好peter以后，我会让他回来。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告别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tony目送女性人鱼带着peter离开。
Peter并不知道发生了，只是tony迎接他回来的时候抱得特别紧。他以为是自己晕倒把tony吓坏了导致的，于是更用力地回抱tony：“I’m sorry, Tony。”tony回答说：“我发誓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。”
Peter觉得tony的反应有点奇怪：“不，tony，那不是你的错。我已经好了，又可以搬起海底的岩石了。”
“不许把你那人鱼的怪力用在这栋房子里，否则我就……”卖到科学实验室去这句话在之前做实验的时候，tony说过无数次了，只是这次他真的要失去peter了，他却说不出这种话了。
“如果你真的把我卖到科学实验室去，倒霉的大概是那些科学家吧。”peter轻松地接过话头继续了这个玩笑。
“不，你哪也不许去。就待在这里，在我身边。”tony觉得喉头有些哽咽。
Peter听着两人一致的心跳，说：“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。”
那天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，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样开心。Tony学着做peter最爱吃的烤鱼，不小心放多了辣椒，peter辣到满地打滚，tony因为笑得太开心而被peter报复了。
“我一个人被辣成这样，而你却在旁边看笑话，这不公平。”peter一步步朝tony走过去。
“冷静，peter，”tony一步步后退，“我再去给你拿杯冰水怎么样？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。”说着tony转身逃去厨房，peter迅速跑上去跳到tony背上，tony伸手把peter的屁股往上托了托。
“你打算干什么，嗯？”tony回头问，这正中peter下怀。他捧着tony的脸吻了他。
“让你也尝尝辣椒的味道。”
Tony拍了拍peter的屁股：“bad fish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嘴里像着火了似de：“you are so hot。”
“So are you。”peter得意洋洋地回道。
“那么现在，轮到我了？”tony问道。
Peter感觉不妙，想从tony背上下来，却已经晚了，tony背着他放到了床上。
“你吃过鱼了，该我吃鱼了。”
夜里，peter躺在tony胸口，听着他的心跳，忽然觉得头晕。
“tony，I……I don’t feel so good……”
Tony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，说：“没关系，只是一点麻醉药而已。我放在烤鱼里了，现在正在生效。”
“什么？我不懂你的意思，你是说……你给我下了药？为什么？”peter想坐起来，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。
Tony掀开被子，给peter一件件穿上衣服：“我要送你离开。记得我说过的吗？我不会让那天的事再发生了。”
“我不会再晕倒了，tony，Liz已经治好了我……总之，我不走。”peter坚决地说，虽然他已经动弹不得。
“你那个人鱼朋友只是暂时治好了你，peter。如果你再待在陆地上，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的。我不能拿你的性命来冒险。”tony边说话，边给peter系上扣子。
“我不走。”peter说，“我说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，我不走。”
Tony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，给peter套袜子的手顿了一下。他做了一个深呼吸，然后对peter说：“我们该走了。这不是任性的时候。”
Peter一路上都在哭着求tony，但是tony充耳不闻。直到他们开船来到海上，peter才明白tony已经下定决心。
海风挟裹着腥味扑面而来，空旷海面上只有一点风浪，偶尔飞过几只海鸟。
Tony抱起peter，在他耳边说：“别害怕，我和你那个朋友约好了，她会来接你的。药效马上就会过去，你很快就会恢复，又变回那个力大无穷的人鱼了。”
Peter已经泣不成声：“别忘了我，tony，永远都别忘了我。我会一直记着你，请你也不要忘记我。”
对此tony没有回答，他只是俯下身把peter放进海里。
“别试图来找我，你不了解陆地。人类要想躲开一只人鱼非常容易。”tony说。Peter的双腿在进入海水之后化为了鱼尾，之前tony给他穿上的裤子已经滑了下来，慢慢沉入水中。
Peter仰着头看着tony，tony什么也没说，开船转头离开了。Peter的眼泪落进海里，瞬间就消失不见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司机停下车，回头对peter说。
Peter推开车门下了车，司机对他说：“Tony Stark生前有很多狂热粉丝，说不定待会我们就会碰到一些。所以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，我担心他们会追问你关于Tony Stark的事。”Peter点点头。
然而也许是因为他们来的时机不凑巧，并没有很多人来吊唁Tony。因此peter得以不被打扰，安静地站在墓碑面前。他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里，tony衰老了许多，鬓边多了很多白发，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，除此之外，他和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。
“他结婚了吗？”peter用手轻轻摸了摸照片上tony的脸。
司机有点意外，但还是回答道：“据我所知，没有。好像他连女朋友都没有，一直是单身。”
Peter用手按了按胸口，感受那里的心跳。
“不好意思，请问你们也是Tony Stark的粉丝吗？”一个女声在peter身后响起。
司机立刻回答道：“没错，这孩子……他还没见过Tony Stark本人一面，所以我带他来了这里。”
“这真是太巧了。我也是他的粉丝，”这位女士走上前来，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，然后她盯着tony的照片看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是在三个月前成为他的粉丝的，在手术台上。那时候我对他还是充满了偏见，就像大多数人一样。不过在手术之前，我听说，他在车里被发现的时候双手始终死死护着左边胸口，好像他非常害怕心脏受伤一样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他在生前就签订了遗体捐赠同意书。”
“这对于一个拥有一切的人来说，实在是太难得了。虽然他只捐赠了心脏，但我仍然觉得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。”
“是我和我的同事亲自给他做了心脏摘除手术。”女士感叹道。
Peter闭上眼睛。他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。
Tony从未变心，相反，就连死的时候tony也在为他着想。他的心脏之所以还在跳动，是因为tony的努力。
Peter转过头来问这位女士：“请问，Tony Stark的心脏捐给了谁？”
女士惊讶于这个孩子泪流满面：“很抱歉，我得对这个信息保密。除非你跟他有亲属关系。”
在一旁听着的司机立刻说道：“Tony Stark是他父亲的一位朋友，这孩子原本是来投奔Stark。”
女士想了一会儿，最终选择相信他们。
“好吧，那个人的名字叫John Dudley。”
“什么？”司机，也就是John惊讶地问道，“我？噢，天哪，没错，我的确在三个月前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，我没想到……竟然是Tony Stark的心脏。”
John看了看望向他的peter：“看来这是天意，孩子，难怪我今天一直想要帮助你。”
Peter擦了擦眼泪，走到John面前问道：“我能抱你一下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John回答道，说着他展开双臂给了Peter一个拥抱，“孩子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别难过了。”
再次听到tony的心跳声，peter终于理解了tony所做的一切。他希望peter能好好的活下去，就算离开了他，就算他不在这个世上了，也能好好的活下去。而peter，绝对不会辜负tony的心意。
John在peter的要求下，把他又送到了马里布的海滩上。
“如果你遇到了困难，不要犹豫，尽管来找我。”John临开车前，摇下了车窗对他说。
“谢谢。你已经帮了我很多。”
John离开以后，peter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了tony马里布别墅的旧址。大概tony是为了不让自己回来找他，所以早就搬家了。
Peter在荒芜的平地上散了会步，突然发现他现在站的位置，正好是原来别墅里大厅的位置。从大厅的窗户望出去，正好可以看见非常漂亮的海景。
他想起那年盛夏，在大厅的窗边，他第一次学会自拍，兴奋地拉着tony合照。
“脸贴过来一点，tony。对对对，就是这个方向！”
“再过来一点，你的侧脸都漏出取景框外面了。”
“微笑！你忘记笑了Tony！”
Tony忍不住捂住脸：“God, 你到底是鱼还是鹦鹉，怎么那么能说？”
Peter完全不在意，把他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：“别挡住脸，tony，我只是想和你拍一张合照而已。”
“好吧，我自己选择的男朋友我自己承担后果。”Tony认命地把脸贴过去，顺便搂住peter的腰。
“完美！保持住，不要动，马上就好了，1，2，3！”Peter露出笑容，按下拍摄键。
咔嚓！
一瞬间定格的手机屏幕上，他们的笑容比海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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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个脑洞在A3之后就有了，只是我拖到现在才写
评论过百放HE版结局（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不会有HE结局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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